——上邪——
那时候你的笑靥
第五章 摇晃的马车
这是一条普普通通的乡间小道。道路两旁倒是枝繁叶茂，不时有蝉鸣从树上传出，虽说十分的吵，倒也不失为活力的象征。
一辆马车，就这么晃晃悠悠的从远处驶来。
而叶无忧，就是这辆马车光荣的车夫。
“哈~~~”叶无忧打了个哈欠。半夜跑出去直到凌晨才快回来，刚睡下没多久就被殷笑笑拽了起来，现在是严重缺觉状态。但殷笑笑小姐本着“死后有时间睡”的良好的工作态度，硬让叶无忧搞了一辆马车并且赶，自己安稳的坐下了。
“别分心！出事了怎么办！”殷笑笑不满的看着眼皮打架的叶无忧。
“啊哈？你也知道会出事啊？那你还不让我睡一觉？”叶无忧嘟囔道。
“你在抱怨吗？”殷笑笑看着叶无忧，眼中露出不善。
“哪敢啊，在夸奖你的英明决策呢。”叶无忧的声音特别在“英明决策”处拐了几个弯。
“你那令人听了恶心的说话方式是怎么一回事？”殷笑笑皱皱眉头。
“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……呼哈……”叶无忧摆摆手，又打了一个哈欠。
哒哒哒，马车前进的速度不算快，而且因为路不平的缘故摇摇晃晃的。
“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宰了负责修这条路的人。”叶无忧恨恨道。本就头疼想睡觉，这么难走的路，别说睡觉，想不被晃下去都难。
“我倒觉得你自己去死比较好。”殷笑笑阴恻恻的说。
“呃……我可以当作玩笑话吗……”
叶无忧坐在车厢的边缘处，象是盘着二郎腿的坐姿，一手拿着缰绳，另一只手却放在了兜里，嘴里还叼着根草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。而殷笑笑也没安稳的在车厢里待着，就坐在了叶无忧旁边，双腿荡来荡去，很是悠闲的样子。
“说真的，你真不打算让我睡觉吗？”叶无忧很是无奈的问道。
“除非你说昨晚干什么去了。”殷笑笑不理睬。
“夜里出去，天亮回来，筋疲力尽，你还不知道干什么去了？”叶无忧随意答道。
“我怎么知……啊……”殷笑笑似是想到了什么，不吭了。
“嗯~懂了就行。”叶无忧满意的说。“那我就小睡一会儿了？”
“难道……你……真的……”殷笑笑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叶无忧。
“什么？”
“去了……那……那里……”殷笑笑的脸又通红了。
“哪里啊？”叶无忧很是感兴趣的看着殷笑笑。这种程度，应该是误解成功了吧？
“……”殷笑笑不说话。
“啊！难道你以为我去了青楼吗！”叶无忧作惊讶状。
殷笑笑脸都红透了。
“不……不是吗……”
“你你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！”叶无忧作悲愤状，“我怎么可能去那种风月场所呢？！你思想太不纯洁了吧！”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殷笑笑张口无措的答道。
“唉——”叶无忧深深的叹一口气，“现在的小女孩真是早熟啊——”
殷笑笑头都抬不起来了。
但还是喏喏道：“还不是你把令人误解的词都挑出来了……”
随即又好象想到了什么。
然后一阵怒吼。
“对！你是故意的！你故意让我这样想的！这不怪我！都是你的错！”殷笑笑怒视叶无忧，刚才的羞涩一扫而空。
叶无忧哀鸣一声：“明明刚才的样子很可爱的说——”
“果然啊！你就只会欺负我！”殷笑笑的怒火被完全点燃了，侧身一脚就把叶无忧踹下了车。
砰砰砰——
叶无忧滚了老远才停下来。
结果就这样在大路中间躺着，再也不想起来了。
殷笑笑气鼓鼓的坐在马车上。
“真是的，他就以气我为乐吗……”
想起叶无忧那一张坏笑的脸，殷笑笑就恨不得再踹他十脚。
哒哒哒。
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儿，殷笑笑总算是消了点气。
“……他怎么还没追上来。”
殷笑笑气完全消之后，反倒有些不习惯这突然的安静了。
更重要的是，没有安全感。
“要不要回去看看呢……”殷笑笑有些后悔把他踹下马车了。刚才自己踢的那下确实有些重，不会受伤了吧？毕竟是在行驶中的马车上摔下来的。
脑中又浮现出叶无忧调戏她时的贱贱的脸。
“哼！回去了又该以为我是在担心他了，肯定会蹬鼻子上脸的，就不回去！”殷笑笑虽然认识叶无忧只有一天多，但确实是被逗的多了，叶无忧肯定会说“哎呦，这回来干什么啊？不会是……”搞的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。
“没有他，我照样能走完！”殷笑笑赌气般的，就是没有返回。
但是，前方的道路上，出现了一个人影。
那人招招手，似乎是想让马车停下来。
殷笑笑不想理那人，准备径直过去。
但那人影突然横在了马车的正前方，似乎准备用身体让马车停下来。
殷笑笑被这一下弄傻了，拼着被撞也想要拦马车？
但还是即时反应过来，猛地一拉缰绳，随着“吁——”马的嘶啼，马车在离那人影不到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。
“你要死啊！”殷笑笑气愤的吼道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！”那人影道歉着，声音听着却是在哭泣。
殷笑笑顿时冷静下来，仔细看着眼前的人影——一个女孩子。
女孩子从外貌来看应该比殷笑笑小，但考虑到殷笑笑萝莉的本质，所以年龄应该更小一些，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。纵使是这样，身高也可与殷笑笑比肩，该成长的地方也都有了迹象，再加上清秀的面容还有一对猫耳，真是小美女。
等等——猫耳？
殷笑笑这才发现，除了猫耳，还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在女孩子后面。
这就搞不清了，要是涅槃境的猫妖，完全可以把自己转换成与常人没有任何差别的人形，根本不会露出痕迹；而要是普通的女孩子，又怎么会长出猫耳朵？
“不会是假的吧？”
殷笑笑不顾正在哭泣的女孩子，下车就揪住了那一对猫耳。
“啊——”女孩子好像是被揪疼了，轻叫了一声。
殷笑笑还是不信，伸手又揪住了女孩的尾巴。
“不，不要——”女孩子没来得及阻止，身子就像是突然被抽干似的，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。“不要……”
殷笑笑终于满意了，开始询问。
“你啊，突然出现又把我的车拦住是什么意思？”
女孩子娇喘了一阵，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，抬头看着盯着自己的殷笑笑，又不禁哭了起来：“呜……帮，帮帮我……我们村里人……都想要杀我！”
殷笑笑听闻，楞了一下：“想要杀你？”
“对……呜……今天大家都好奇怪，指着我说怪物，平日里温柔的伯伯阿姨也要打我……最后，都拿着刀，要杀了我……”
殷笑笑再次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孩。确实，身上脏兮兮的，胳膊腿上还有刀伤，脸上甚至还有淤青。
“你发觉自己长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了吗？”殷笑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了。
“奇怪的东西？”女孩子满眼泪花，可爱的脸充满了疑惑。
殷笑笑回到车内，拿了一面镜子放在了女孩面前。
女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，惊叫了一声。
“我，我的头上……”
殷笑笑摇摇头：“还有尾巴。”
女孩子这下完全茫然了，自己什么时候长了这些奇怪的东西？
殷笑笑无奈的说：“你还真是天然啊，刚才我揪你你以为我揪的哪儿啊？这才注意到……”
但女孩子显然是吓坏了，痛苦的捂着脑袋：“不，不要！我不要！”
殷笑笑叹了一口气，本指望她能告诉自己答案，但现在看来她连自己会长这些东西都不知道，算是白费了。
女孩子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殷笑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伸出手，轻轻的摸着女孩子的脑袋，安慰道：“别哭了，别哭了……”
女孩子红着眼，抬头看着殷笑笑，哽咽道：“姐姐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殷笑笑顿时被击败了。
放弃抵抗了。自己是独生子，从没人叫自己姐姐妹妹，但心里是极度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啊。这一次有叫自己姐姐的，还是如此可怜的女孩子。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再不帮，自己良心将受到的可不是道德的谴责，还有对那一声“姐姐”的辜负。
“有人在追你吧，跟我来。”殷笑笑向女孩伸出了手。
女孩子停止了哭泣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殷笑笑。
看到的是一张无比温柔、无比美丽的脸庞。
女孩子紧紧握住了手。
“喂，喂！”
叶无忧感觉有人在叫自己，但是谁呢？
“喂！再装我就不客气了哟！”
桥豆麻袋，这种威胁的语气，这种惊悚的感觉——
“好，这是你自找的！”
不——！！
叶无忧在惊恐中醒来的那一刹那，就又被踢飞了，狠狠的撞到了树上。
“可恶，你在干什么啊！我都醒来了！”叶无忧捂着脑袋，背靠着树干，只觉得自己不但脊椎要断了，精神也要崩溃了。
“谁管你。来，这是我妹妹，小柔。”殷笑笑毫不在乎，倒是从背后拉出一个女孩子来。
“等等，等等。让我想一下，我没被你踢傻吧？”叶无忧揉了揉脑袋。
“怎么可能！又没向你脑袋招呼！”
“那这是什么情况！我就小睡一会，结果回来你就多了个妹妹？”叶无忧大喊。
“因为她叫我姐姐啊，是吧小柔？”殷笑笑完全不理叶无忧丧心病狂的吐槽，只是温柔的看着小柔。
“对……”小柔真是名副其实，双手紧紧的抓住殷笑笑的衣角，想再次躲到殷笑笑身后，柔柔弱弱的说到。
“看到没？”殷笑笑胜利般的对叶无忧炫耀道。“如何？羡慕吧？嫉妒吧？我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你有吗？”
“真是不好意思，我有一个亲妹妹。”
“听到了吧小柔？我就说那样的家伙怎么可能有。”
“不要随便就把别人的妹妹抹杀掉啊喂！”叶无忧要抓狂了。
“总之，这孩子需要你帮助。”殷笑笑终于肯正眼看着叶无忧了。
“唉——你还真是会惹麻烦啊。”叶无忧拍拍身上的土，慢吞吞的站了起来。
他甩了甩头，似乎是把睡意全部甩出体内，精神的向殷笑笑走了过来。
当他看到小柔头上的猫耳时，彻底呆住了。
殷笑笑没有注意到这种不寻常的状况，只是担忧的问道：“这猫耳是怎么回事啊？”
但没有回答。
“喂，我在问你啊……”殷笑笑有些恼怒，问这家伙话他居然敢不搭理我？
但她立刻就发现了，此时叶无忧的不寻常之处。
好冷。
他的脸极度阴暗，阴沉的似乎能滴下水来，眼睛里沉浸着黑暗，与杀气。
他好像是在看着小柔，又好象不是，但那股令人胆颤的杀意，却是毫无保留的传了出来。
小柔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了。
但殷笑笑只是皱了皱眉头，一拳就打在了那张阴森的脸上。
“你想要干什么！”同时，把小柔拉到了自己身后。
叶无忧似是被这一拳打醒了，笑容与轻浮又回到了脸上，顿时又充满了阳光。
“哎呀呀，一不小心就犯傻了呢，别在意啊小柔。”
但小柔只是在殷笑笑身后，颤抖着身体。
殷笑笑冷冷的看着叶无忧：“给小柔道歉，不然我不会原谅你。”
叶无忧看着殷笑笑，知道这次她是认真的。
于是静默下来，轻轻地说：“对不起，小柔，吓到你了。”
殷笑笑却还是没有要原谅的意思：“你给我好好说清楚，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行。”叶无忧点点头，“但可以上马车吗？边前往小柔住的地方，我边给你讲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要——”殷笑笑有些诧异。
叶无忧转过头，看着远方，谁也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。
“我明白的。”
殷笑笑与小柔坐在车厢里，而叶无忧还是坐在车厢边缘，拉着缰绳赶马，背对着她们，用她们能听清楚的声音问道：“小柔家里还有别人吗？”
小柔不敢吭声，而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殷笑笑。
殷笑笑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，鼓励道：“没关系的。他敢吓你，姐姐就像刚才那样揍他，不怕啊。”
小柔这才颤颤抖抖的回答：“没有了，妈妈走后就只有小柔一个人了。”
“爸爸呢？”
“小柔从小就没有爸爸。”
“妈妈去哪了知道吗？”
“不知道……突然消失了……”这似乎是小柔的痛苦回忆，眼泪又充满了眼眶。
“从那以后住哪儿呢？”
“隔壁的伯伯家。”
“对你好吗？”
“伯伯给我吃的，给我地方住……”小柔的回答有些闪闪躲躲。
“对你好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明白了。村里人对你好吗？”
“……村里人其实都挺好的，他们——”
“明白了。”
“……”小柔低下了头。“小柔不明白……为什么伯伯一直用那种眼神看小柔，有时还打骂……为什么村里人一见小柔就用嫌弃的语气说话……为什么小光他们一见小柔就用石子砸……不明白……”
说到后来，就是抽泣了。
“没事了，姐姐在你身边啊，没事了……”殷笑笑没想到小柔会有这样的过往，只能尽力安慰她。同时也对叶无忧越来越不解了：“你问这些，干什么？”
“……你知道，野兽若跨越仙凡之隔，便可自由转化成人型，一般人看不出差别吧？”
“知道啊，这又怎么了？小柔她又不是妖兽——”
“是半妖。”
叶无忧用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说道。
殷笑笑只觉得他的声音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，令人恍惚。
“半……妖？”
“小柔的母亲是猫妖，父亲是人类吧。”
叶无忧像是痛恨着什么似的。
“相恋前并不清楚，但生下孩子后就发现异常了吧。于是便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这母女俩。猫妖为了以后女儿不受歧视，便用消耗生命的秘法想消除孩子半妖的痕迹。就这样隐瞒到了现在，终于瞒不住了。”
“那猫妖——小柔的母亲，为什么要走？”殷笑笑忍不住问道。
“为了不死在孩子面前？为了寻找变心的丈夫？反正就这么走了，可能她自信这秘法够隐瞒一辈子了，但没想到它走后流言还在，就这么影响着小柔。但村里人除了嫌弃、排挤她，倒也没做太出格的事，毕竟是流言。但今天秘法终于撑不住了吧，在人面前暴露了属于妖怪的东西，也难怪要被杀了。”
叶无忧像是在忍耐着什么。
“那小柔她……”
“没办法，只能这样一辈子了。猫妖本来就不是多强的妖怪，再加上父亲只是村里的普通人，往后就更不受待见了吧。”
叶无忧握紧了拳头。
“这些混蛋……”
殷笑笑不理解。
叶无忧从刚一见到小柔就很反常。
太不对劲了。
“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详细……”殷笑笑疑惑的问。而且，为什么这么愤怒。虽然自己也很恼火，居然对女孩子做这种事……但叶无忧的神情，明显不同。
那是想要杀人的愤怒。
那是怨恨至极的愤怒。
那是刻骨铭心的愤怒。
“为什么吗……”叶无忧冷笑。
“我母亲，就是妖怪。”
上邪MW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：《武帝隐居之后的生活》、《武林之王的退隐生活》、《地煞七十二变》、《我不要做首席真传啦》、《万法皆通的我娶了个女魔头》、《配角什么的我才不要当呢》、《飞升从养个仙子开始》、《赤心巡天》、《转生狐妖之后必须要倾城天下吗》、《江湖舔狗也能当上掌门》、
